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等|
信O法第6條第1項規定|
系爭房地|
系爭借貸|
系爭信託|
系爭抵押權|
主文
- 原判決（除確定部分外）廢棄
- 上開廢棄部分，被上訴人在第一審先位之訴駁回
- 上訴人間就附表所示不動產，於民國一百零八年五月七日所為信O之債權行為，及於民國一百零八年五月九日所為以信O為原因之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，均應O撤銷
- 上訴人甲OO應將前項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以塗O
- 被上訴人其餘備位之訴駁回
- 第一、二審訴訟費用，由上訴人負擔二分之一，餘由被上訴人負擔
- 參加費用由參加人負擔
- 事實及理由
- 壹、
程序方面
- 一、
爰列被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為丁OO
- 按「當事人喪失訴訟能力或法定代理人死亡或其代理權消滅者，訴訟程序在有法定代理人或取得訴訟能力之本人，承受其訴訟以前當然停止」、「第168條至第172條及前條所定之承受訴訟人，於得為承受時，應即為承受之聲明」，民事訴訟法第170條、第175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
- 被上訴人丙OO之法定代理人原O黃O怡，嗣於110年4月28日變更為丁OO，茲據丁OO聲明承受訴訟（見本院卷二15-19頁），核無不合，應O准許，爰列被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為丁OO
- 二、
被上訴人上開備位之訴即生移審之效力
- 訴之客觀預備合併，原告先位之訴勝訴，後位之訴未受裁判，經被告合法上訴時，後位之訴即生移審之效力，上訴審認先位之訴無理由時，應就後位之訴加以裁判（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第1145號判決要旨參照）
- 查被上訴人於原審先位聲明請求確認系爭信O（詳後述）之債權行為，及附表所示不動產（下稱系爭房地）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均無效，及系爭抵押權（詳後述）暨其所擔保之債權均不存在，上訴人甲OO並應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、系爭抵押權登記予以塗O
- 備位聲明請求系爭信O之債權行為、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，及系爭抵押權登記之物權行為暨所擔保之債權行為應O撤銷，甲OO應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以塗O並回復登記為上訴人乙OO所有，及將系爭抵押權登記塗O之判決
- 原審依先位聲明為被上訴人勝訴之判決，就備位之訴未論斷
- 甲OO、乙OO就其敗訴部分提起上訴，依上開說明，被上訴人上開備位之訴即生移審之效力
- 三、
非為訴之變更或追加，應O准許
- 按不變更訴訟標的，而補充或更正事實上或法律上之陳述者，非為訴之變更或追加，民事訴訟法第256條定有明文
- 查被上訴人就附表編號3所示建物所有權範圍原主張：
- 「權利範圍全部、含增建部分即門牌號碼彰化縣○○鄉○○路○段00號建物」（見原審卷三11、12頁），嗣因兩造就經登記之彰化縣○○鄉○○段○000○號建物所有權擴張及於其增建部分，該增建部分與經登記之部分係同一建物等情，並不爭執（見本院卷二176、177頁），故被上訴人就附表編號3所示建物範圍更正為「權利範圍全部」，核屬更正事實上之陳述者，非為訴之變更或追加，應O准許
- 貳、
實體部分：
- 一、
被上訴人起訴主張
- 訴外人○○企業有限公司（下稱○○公司）於民國106年7月19日邀其法定代理人乙OO為連帶保證人，向OO款新臺幣（下同）300萬元，尚餘1,405,213元本息未清償
- 詎乙OO為逃避債務，以其積欠甲OO1,000萬元本息債務（下稱系爭借貸）為由，於108年5月7日簽立信O契約，並於同年月9日將其所有之系爭房地，以信O為原因，辦理所有權移轉登記至甲OO名下（下稱系爭信O），復於同日辦理擔保債權額1,000萬元之抵押權登記（下稱系爭抵押權），均為通謀虛偽意思表示而無效，爰依信O法第5條、民法第113條、第242條、第767條第1項、第962條及第197條第2項之規定，先位聲明請求確認確認系爭信O之債權行為，及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均無效，及系爭抵押權暨其所擔保之債權均不存在，甲OO並應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、系爭抵押權登記予以塗O之判決
- 縱非通謀意思表示，系爭信O、系爭抵押權亦有害於伊之債權，爰依信O法第6條第1項並類推適用民法第244條第4項，及依民法第244條第1項、第242條、第767條第1項之規定，備位聲明請求將系爭信O之債權行為、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，及系爭抵押權登記之物權行為暨所擔保之債權行為撤銷，甲OO應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以塗O並回復登記為乙OO所有，及將系爭抵押權登記塗O之判決（未繫屬本院者，不另贄述）
- 二、
甲OO則以
- 乙OO於107年1月間以需資金周轉為由向OO款，約定以系爭房地設定抵押權並信O登記予伊，伊經評估足供擔保清償，乃陸續借款共1,000萬元予乙OO
- 因伊O意僅先拿取乙OO提供之印O證明、系爭房地所有權狀正本及已用印之抵押權設定契約書作為擔保，嗣乙OO向銀行辦理信貸之款項無法清償伊之債權，伊始委由訴外人周○○辦理信O登記及系爭抵押權登記，故非通謀虛為意思表示，且系爭借貸與系爭抵押權有對價關係云云，資為抗辯
- 三、
乙OO則以
- 伊確實有向甲OO借款且支O利息予甲OO等語，資為抗辯
- 四、
被上訴人答辯聲明，上訴駁回
- 原審依被上訴人先位請求判決確認系爭信O之債權行為，及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均無效，及系爭抵押權暨其所擔保之債權均不存在，並判命甲OO應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、系爭抵押權登記予以塗O，駁回被上訴人其餘先位請求
- 乙OO、甲OO提起上訴，聲明：
- ㈠原判決不利於乙OO、甲OO部分廢棄
- ㈡上開廢棄部分，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
- 被上訴人答辯聲明：
- 上訴駁回
- 五、
兩造審理中不爭執事項
- 兩造審理中不爭執事項（見本院卷二9-12頁，並依判決格式修正或刪減文句）：
- ㈠
業經高雄地院以108年度訴字第1136號民事判決被上訴人全部勝訴確定
- 乙OO為訴外人○○公司之負責人
- 訴外人謝○○則為乙OO之女，並為訴外人○○室內裝修有限公司（下稱○○公司）之負責人
- ○○公司於106年7月19日邀同乙OO、謝○○為連帶保證人，向被上訴人借款300萬元，嗣○○公司未如期還款，於108年5月17日起因存款不足，所簽發之支票遭退票，其支票帳戶亦經列為拒絕往來戶，而自108年5月起即未再清償借款（見原審卷○000-000頁，卷○000-000頁、475-481頁）
- 被上訴人向O灣高雄地方法院（下稱高雄地院）起訴請求○○公司、乙OO、謝○○連帶清償本金1,405,213元及利息、違約金，業經高雄地院以108年度訴字第1136號民事判決被上訴人全部勝訴確定
- ㈡
於同年月8日以清償為原因塗O抵押權設定登記
- 乙OO於106年12月5日取得系爭房地所有權，於107年1月29日以系爭房地設定960萬元之最高限額抵押權予訴外人○○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（下稱○○銀行）
- 系爭房地之原O二順位抵押權人即訴外人○○○○股份有限公司，則於同年2月5日辦理拋棄登記，而原O一順位抵押權人即訴外人○○縣○○鄉農會，於同年月8日以清償為原因塗O抵押權設定登記（見原審卷○000-000頁、227-237頁）
- ㈢
並有如下之交易紀錄
- 甲OO前向○○銀行小港分行申辦貸款1,675萬元，於107年1月25日開立○○銀行小港分行000000000000號活儲帳戶（下稱甲OO陽信帳戶）後，當日貸款放款匯入300萬元、190萬元，於同年1月26日、2月9日、3月28日、4月2日則分別有400萬元、200萬元、500萬元、85萬元金額之放款匯入（原審卷○000-000頁），並有如下之交易紀錄（見原審卷○000-000、142-144、199-249、251-253頁）：
- ⒈
於107年1月26日匯出500萬元至訴外人莊○○設於渣打國際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九如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帳戶
- 於107年1月26日匯出500萬元至訴外人莊○○設於渣打國際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（下稱渣打銀行）九如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帳戶（下稱莊○○渣打帳戶）
- ⒉
甲OO再將之匯至莊○○渣打銀行帳戶
- 於107年3月28日匯出500萬元至甲OO設於玉山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七賢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帳戶（下稱甲OO玉山帳戶）內，甲OO再將之匯至莊○○渣打銀行帳戶
- ㈣
自其渣打銀行帳戶各提領現金500萬元
- O○○於107年1月26日、3月28日，自其渣打銀行帳戶各提領現金500萬元（見原審卷○000-000、142-144、253-261頁）
- ㈤
每紙金額記載均為30萬元之8紙收據
- 乙OO或○○公司自107年4月起至同年8月止，先後匯款、轉帳至甲OO玉山銀行帳戶共計120萬元
- 乙OO另於107年9月起至108年3月止，除依序向訴外人周○○、張○○、陳○○、錢○○、許○○依序借款200萬元、50萬元、49萬8千元、50萬元、50萬元外，並分別自○○公司、○○公司之銀行帳戶提領現金30萬元、70萬元，並執有甲OO所書立自107年9月起至108年4月止，每月份1紙、每紙金額記載均為30萬元之8紙收據（見原審卷○000-000頁，卷○000-000、355-359頁，卷三85-105頁）
- ㈥
擔保債權種類及範圍則登記為「擔保債務人對抵押權人108年5月7日借款契約發生之債務」
- 乙OO於108年5月9日以信O為原因，將系爭房地信O登記予甲OO（原因發生日期為108年5月7日）
- 並於同年月9日將系爭房地設定擔保債權總金額1,000萬元之第二順位普通抵押權予甲OO，擔保債權種類及範圍則登記為「擔保債務人對抵押權人108年5月7日借款契約發生之債務」（見原審卷一33-49、63-95，卷○000-000頁）
- ㈦
已無其他財產可供清償向被上訴人所借款項
- 乙OO除系爭房地外，已無其他財產可供清償向被上訴人所借款項（乙OO名下之坐落高雄市○○○○段000000地號土地及其上同段234建號建物於108年5月9日已以買賣為原因移轉登記予訴外人唐○○○，見本院卷253-267頁）
- ㈧
依約每月匯款或以現金存入3萬元至甲OO玉山銀行帳戶
- 甲OO與訴外人林○○於108年5月22日簽立房屋租賃契約書，約定林○○向甲OO承租系爭房地，租賃期間自108年6月1日起至110年5月31日止，共2年，租金每月3萬元
- 林○○並自108年6月起至109年5月止以自己或林○○名義，依約每月匯款或以現金存入3萬元至甲OO玉山銀行帳戶（見原審卷○000-000，卷○000-000、000-000頁）
- ㈨
55,444元至上開扣款帳戶
- 訴外人許○○即甲OO之夫分別於108年6月5日、7月15日、8月5日、9月5日，自其設於玉山銀行七賢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帳戶各轉帳54,604元至系爭房地向○○銀行設定抵押權貸款之扣款帳戶
- 並依序於108年11月5日、12月9日、109年1月6日、2月11日、3月10日、4月8日、5月17日、6月11日、7月8日，自其設於○○銀行小港分行帳號000000000000帳戶，轉帳54,604元、54,604元、54,604元、54,604元、54,604元、55,444元、55,444元、54,512元、55,444元至上開扣款帳戶（見原審卷三17-71頁）
- 六、
得心證之理由
- ㈠
先位部分：
- ⒈
無理由駁回
- 按確認法律關係基礎事實存否之訴，以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，且不能提起他訴訟者為限，始得提起之，此觀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、第2項規定自明
- 查被上訴人主張系爭信O之債權行為，及系爭房地以系爭信O為原因之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，均屬通謀虛偽意思表示，訴請確認該等行為無效云云
- 惟法律行為是否無效，乃法律關係之基礎事實，並非法律關係（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1870號、108年度台上字第2606號判決意旨參照），而被上訴人既已起訴主張甲OO應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以塗O，故其復訴請確認系爭信O之債權行為，及系爭房地以系爭信O為原因之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均無效，並無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
- 是被上訴人此部分之訴，為無理由，應O駁回
- ⒉
亦堪認定乙OO有借款1,000萬元之事實
- 甲OO前向○○銀行小港分行申辦貸款1,675萬元，放款金額存入甲OO陽信帳戶後，甲OO於107年1月26日自甲OO陽信帳戶匯款500萬元至莊○○渣打帳戶，復於107年3月28日先自甲OO陽信帳戶匯款500萬元至甲OO玉山帳戶，再從甲OO玉山帳戶匯款500萬元至莊○○渣打帳戶等情，有相關匯款資料可憑（見原審卷一、128-132、142-144、199-249、251-253頁），且為兩造所不爭執（見不爭執事項㈢），堪信為真
- 甲OO辯稱：
- 莊○○於前述日期分別自莊○○渣打帳戶提領500萬元，交給其夫周○○，周○○再於高雄市○○區○○○路00號0樓之0各交付500萬元予乙OO，乙OO則簽立切結書、本票、借據、收據予伊O語，並提出切結書、本票、借據、收據為證（見原審卷一126、134-138、140、146-150頁），且證人周○○於原審證稱：
- 王○○帶乙OO找伊，因乙OO從事芋頭生意，需要金錢購買芋頭，看伊是否能借到錢，伊就找甲OO商量，過了1、2個月，甲OO才答應借錢，甲OO將500萬元匯至伊老婆帳戶，領出現金由伊O給乙OO，之後又再借500萬元，一樣是甲OO匯至伊老婆帳戶，領出現金後由伊O給乙OO等語（見原審卷12-15頁），核與上開匯款紀錄相符，應認屬實
- 又乙OO第1次所借500萬元，乙OO於107年1月26日交付25萬元仲介費予王○○，並預先給付甲OO3個月（107年1月26日至同年4月26日）利息45萬元，再將100萬元存入○○公司合作金庫銀行仁美分行0000000000000號帳戶，復於同年月31日將30萬元存入○○公司臺灣銀行小港分行000000000000帳戶，將100萬元存入○○公司合作金庫銀行仁美分行0000000000000號帳戶，將200萬元存入○○公司合作金庫銀行仁美分行0000000000000號帳戶
- 第2次所借500萬元，乙OO於107年3月28日交付25萬元仲介費予王○○，並預先給付甲OO3個月（107年3月28日至同年6月28日）利息45萬元，再將150萬元存入○○公司合作金庫銀行仁美分行0000000000000號帳戶、1,499,000元存入○○公司合作金庫銀行仁美分行0000000000000帳戶、130萬元存入○○公司○○銀行小港分行000000000000號帳戶，有上開帳戶存摺、存款憑條為證（見原審卷○000-000頁），則依乙OO將所借款項除支O仲介費用及預付利息外，均存入其經營或其女兒經營之公司帳戶內之情狀，亦堪認定乙OO有借款1,000萬元之事實
- ⒊
即應由被上訴人負舉證之責
- 表意人與相O人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者，其意思表示無效，民法第87條第1項本文定有明文
- 所謂通謀虛偽意思表示，乃指表意人與相O人互相故意為非真意之表示而言，故相O人不僅須知表意人非真意，並須就表意人非真意之表示相O為非真意之合意，始為相當（最高法院51年台上字第215號、62年台上字第316號判決先例意旨參照）
- 而主張表意人與相O人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者，應負舉證之責（最高法院48年台上字第29號判決先例意旨參照）
- 查乙OO、甲OO對雙方借貸之合意及金錢之交付已有相當之證明，則被上訴人主張系爭信O之債權行為、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，系爭抵押權暨所擔保之債權，均為通謀虛偽意思表示，依舉證責任分配原則，即應由被上訴人負舉證之責
- ⒋
被上訴人雖主張
- 甲OO可自其帳戶提領現金直接交付予乙OO即可，何須如此大費周章迂迴隱藏云云
- 然據證人周○○於原審證稱：
- 「（法官問：
- 為何O直接匯入乙OO的帳戶或由甲OO直接提領現金交給乙OO？）因為如果出了問題我要對甲OO負責，要保證借這筆錢沒有問題」、「（法官問：
- 你的意思是你要為乙OO的借款負保證責任？）我不用替乙OO保證，我要對甲OO保證，因為是我拜託甲OO借的」、「（法官問：
- 既然本件借款前後高達1,000萬元，為何O用交付現金方式為之？無法留存匯款紀錄？）我們認為這個很正常，不一定要用匯款，這是很正常的借貸，拿到錢現場還有（其他）人，沒有想到後來會跑法院」（見原審卷13-15頁），是依證人周○○前揭證詞，因周○○介紹甲OO借錢予乙OO，周○○向甲OO擔保乙OO可依約還款，然周○○與甲OO就此擔保關係並未書立書面，故甲OO將前述1,000萬元匯至莊○○渣打帳戶，以彰顯經手借貸款項之事實，無違常情，應屬可採
- 且消費借貸之金錢交付方式並非僅有匯款可行，法律亦未禁止現金交付，尚不得僅以乙OO、甲OO主張借款係現金交付，即謂雙方係通謀虛偽意思表示
- 又乙OO所借1,000萬元用於支O仲介費用、預繳利息，所餘款項則分別存入○○公司及○○公司帳戶，業如前述，而乙OO為○○公司負責人，其女為○○公司負責人，堪認定甲OO確有交付1,000萬元予乙OO，且乙OO確實有受領1,000萬元借款，被上訴人未能證明上開1,000萬元借款有回流至甲OO帳戶之情形，即難認乙OO、甲OO通謀製造不實金流
- 至被上訴人雖主張上開切結書、本票、借據、收據等，均係臨訟偽造云云，惟未舉證以實其說，亦難徒憑被上訴人主觀臆測，而為乙OO、甲OO不利之認定
- ⒌
甲OO辯稱
- 乙OO第1次借款500萬元，現場支O伊3個月利息，再於107年4月20日、同年5月23日匯款15萬元利息至甲OO玉山帳戶，第2次借款500萬元，現場支O伊3個月利息，之後於107年6月22日、同年7月24日、同年8月15日各匯款30萬元利息（因此時借款1,000萬元，利息每月30萬元）至甲OO玉山帳戶等語，業據提出甲OO玉山帳戶存摺封面及內頁影本為證（見本院卷51、53頁），而乙OO與甲OO除系爭借貸外，並無其他金錢往來，且匯入金額亦與證人周○○所證稱利息3分相符（見原審卷二7頁），可認定乙OO匯入甲OO玉山帳戶之金錢確係用以支O利息無訛
- 至參加人雖謂：
- 乙OO第1次借款時已付其利息至107年4月26日，下次支O利息日應為107年5月26日，何以乙OO於107年4月20日還要再支O其利息15萬元？同理，乙OO第2次借款時已付其利息至107年6月28日，下次支O利息日應為107年7月28日，為何乙OO於107年6月22日還要再支O其利息30萬元云云，然從切結書及借據等資料，乙OO與甲OO並未約定利息支O時間，且乙OO亦曾於借款時先行預付3個月利息，故乙OO提前支O利息，無違常情，自無從憑此認定乙OO匯入甲OO玉山帳戶之金錢非用以支O利息
- 乙OO既已支O3分利息至107年9月份，且匯入甲OO玉山帳戶金額高達120萬元，被上訴人復未能證明匯入甲OO玉山帳戶之金額有回流至乙OO或○○公司、○○公司所屬帳戶，實難認定乙OO與甲OO通謀製造支O利息之假象
- 況兩人若要通謀虛偽為支O利息之外觀，對外宣稱之利率低，則支O之利息變少，更有利於金錢調度偽造，何須約定至3分之重利，由此反可推認，甲OO係為此重利而向○○銀行貸款供借予乙OO，以賺取兩者利息之差價，益徵兩人就系爭借貸並無通謀虛偽之情，縱乙OO之後未依約支O利息，不過係乙OO事後資力無以為繼，尚難推論乙OO與甲OO就系爭借貸為通謀虛偽意思表示
- ⒍
乙OO、甲OO雖於108年5月9日始就系爭房地辦理系爭信O登記、系爭抵押權登記，然據證人周○○於原審證稱
- 乙OO表示不能直接辦理抵押權設定，因一但設定抵押權，她就不能辦理信保等語（見原審卷二13頁），而系爭借貸發生前後，乙OO因向○○銀行借款而將系爭房地設定960萬元最高限額抵押權予○○銀行，且須塗O原本第1、2順位抵押權登記，方能動用○○銀行之放款，此有系爭房地地籍異動索引、土地建物登記第二類謄本可憑（見見原審卷○000-000頁、227-237頁，不爭執事項㈡），足見系爭借貸發生之初，乙OO確因其與銀行間借貸及辦理塗O抵押權等問題，而無法將系爭房地所有權提供予甲OO設定抵押權
- 況乙OO借款之初O先預付3個月利息，前幾期之繳息亦屬正常，甲OO因而未要求乙OO立即辦理抵押權設定登記，直至乙OO借貸額度不足且未按時支O利息時，方於108年5月9日辦理系爭信O登記、系爭抵押權登記，此乃甲OO個人風險評估之判斷，自無從因甲OO於系爭借貸之初，未即時O求乙OO辦理抵押權設定登記（詳後述），據認兩人係通謀虛偽意思表示
- ⒎
系爭抵押權設定契約書雖記載「擔保債務人對抵押權人民國108年5月7日借款契約發生之債務」（見原審卷一71頁），然甲OO辯稱
- 伊與乙OO為辦理系爭抵押權登記而結算債權額，乙OO迄未償還本金，故於108年5月7日結算之債權為1,000萬元等語，而乙OO確實尚積欠甲OO借款1,000萬元，業如前述，且乙OO應無可能以系爭房地就不曾發生之債務為甲OO設定系爭抵押權，堪認前述「民國108年5月7日借款契約發生之債務」，係指兩人於108年5月7日就系爭借貸結算之1,000萬元借款本金，並無成O另一借貸關係之意，是設定系爭抵押權登記之真意係為系爭借貸供擔保，被上訴人主張設定系爭抵押權時並無擔保債權，請求確認系爭抵押權及所擔保之債權均不存在，並請求將系爭抵押權登記塗O，均無理由
- ⒏
被上訴人主張
- 系爭信O登記申請書所載之信O權利價值僅100萬元，且系爭信O契約書所載受益人為乙OO，實無從保障甲OO權益，故兩人間無成O系爭信O之意云云
- 然依系爭信O契約書所載，信O目的為「開發、管理、設定、抵押權權利內容變更、合併、共有物分割、分管及處分信O財產」，信O財產之管理或處分方法：
- 「依約受託人完全代理及全O開發、管理、設定、抵押權權利內容變更、合併、共有物分割、分管處分信O財產」（見原審卷一93頁），則甲OO依約可對系爭房地進行管理與處分
- 查甲OO與訴外人林○○於108年5月22日簽立房屋租賃契約書，約定林○○向甲OO承租系爭房地，租賃期間自108年6月1日起至110年5月31日止，共2年，租金每月3萬元，林○○並自108年6月起至109年5月止以自己或其女兒林○○名義，按月匯款或以現金存入3萬元至甲OO玉山銀行帳戶等情，為兩造所不爭執（見不爭執事項㈧），並經證人林○○於原審證述明確（見原審卷○000-000頁），足見甲OO確實以系爭信O契約之受託人地位對系爭房地進行管理行為，難認系爭信O為通謀虛偽意思表示
- 又系爭信O登記申請書雖記載信O權利價值為100萬元（見原審卷91頁），惟乙OO與甲OO有無訂立信O契約之真意，應從兩人間系爭借款是否實在及甲OO有無確實為信O管理行為觀察，且甲OO已辦理系爭抵押權登記，已足為系爭借貸之擔保，自不因系爭信O登記申請書記載信O權利價值為100萬元而受影響，是甲OO辯稱：
- 信O權利價值總金額僅作為信O登記費用之計算基礎等語，應堪採信，亦即兩人係為減少信O登記費用而將信O權利價值總金額記載為100萬元，自不得以此遽認系爭信O登記為通謀虛偽意思表示
- 從而，被上訴人請求塗O系爭房地以系爭信O為原因之所有權移轉登記，亦無理由
- ⒐
欲證明系爭借貸之金錢交付之事實，已無必要
- 本院既認定系爭借貸、系爭抵押權設定及系爭信O均非通謀虛偽意思表示，則上訴人請求訊問證人王○○、蔡O蘭、周○○，欲證明系爭借貸之金錢交付之事實，已無必要
- ㈡
備位部分：
- ⒈
而使原有償之抵押權設定行為變為無償行為
- 按債務人所為之無償行為，有害及債權者，債權人得聲請法院撤銷之，民法第244條第1項定有明文
- 次按債務人以其所有之不動產設定抵押權，同時向他人借貸款項，其設定抵押權之行為，固屬有償行為，若先有債權之存在而於事後為之設定抵押權者，如無對價關係，即屬無償行為
- 倘有害及債權，則債權人自得依民法第244條第1項之規定以撤銷之（最高法院51年台上字第3528號判決先例參照）
- 又按不動產抵押權之設定，固應以書面為之
- 但當事人約定設定不動產抵押權之債權契約，並非要式行為
- 若雙方就其設定已互相同意，則同意設定抵押權之一方，自應負使他方取得該抵押權之義務
- 又口頭約定設定抵押權時，若為有償行為，當不因債務人以後為履行義務，補訂書面抵押權設定契約及辦理抵押權設定登記，而使原有償之抵押權設定行為變為無償行為（最高法院70年台上字第453號民事判決先例參照）
- ⒉
甲OO辯稱
- 伊O款予乙OO之初，已約定設立抵押權，且由乙OO簽立切結書擔保，惟乙OO因尚O利用系爭房地向銀行申辦信用貸款，希望伊能先讓乙OO申辦信用貸款，若經核准，信用貸款之款項將優先清償甲OO之債務，若信貸未獲核准，則以乙OO提供之系爭房地辦理抵押權，因此伊未立即於借款後辦理抵押權登記，直至乙OO於108年5月初向O中商銀辦理信用貸款後，發現額度不足清償對甲OO之債務，伊方委由周○○於108年5月7日以系爭房地辦理系爭抵押權登記，擔保系爭借貸等語（見本院卷一224、225頁），且甲OO提出之切結書亦記載：
- 「就此借款，立切結書人（即乙OO）理應提供下載標的（即系爭房地）供債權人設定抵押權，惟立切結書人需用下載標的，向銀行申請相關信保借款，為此立切結書人提供印O證明、權狀正本、土地、建物權狀正本及用印好之抵押權設定契約書，給予債權人收執，保證於相關信保借款核貸後，優先清償上述所述借款，立切結書人若未能於年月日辦理完成並清償借款，所提供之相關文件，債權人（即甲OO）得逕自向地政事務所申請抵押權設定登記保障其債權」（見原審卷一126、140頁），顯見乙OO與甲OO係以乙OO之信用貸款未獲核准或額度不足清償系爭借貸，為系爭房地辦理抵押權登記之停止條件，揆諸前揭判決先例要旨，乙OO與甲OO既已於借款時約定附有停止條件之抵押權設定，則乙OO因停止條件成就而辦理系爭抵押權設定登記，係履行義務之行為，與系爭借貸有對價關係，故屬有償行為，是被上訴人依民法第244條第1項請求撤銷系爭抵押權設定之物權行為，及系爭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，即無所據
- ⒊
請求撤銷系爭信O登記之債權行為及物權行為，應認有據
- 按信O行為有害於委託人之債權人權利者，債權人得聲請法院撤銷之，信O法第6條第1項定有明文
- 觀其立法理由：
- 「為防止委託人藉成O信O脫產，害及其債權人之權益，爰參考民法第244條第1項之規定，於本條第1項規定信O行為有害於委託人之債權人之權利者，債權人得聲請法院撤銷之，而不以委託人於行為時O知並受益人於受益時亦知其情事者為限，以保障委託人之債權人，並期導信O制度於正軌」
- 準此，債權人行使撤銷權固不以委託人於行為時O知並受益人於受益時亦知其情事者為要件，惟仍應參考民法第244條第1項規定之法理，亦即委託人之財產為其全體債權人之總擔保，撤銷權係以保障全體債權人之利益為目的，非為確保特定債權而設，倘委託人於債之關係成O後，所為之信O行為，致積極的減少財產，或消極的增加債務，而使成O在前之債權不能獲得清償，該債權人方O依信O法第6條第1項規定行使撤銷權（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866號判決意旨參照）
- 查乙OO於108年5月9日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信O登記予甲OO所有，惟當時乙OO尚積欠被上訴人1,405,213元本息之借款，且乙OO已無其餘所得或財產可供清償上開借款，則乙OO為系爭信O之債權行為，及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甲OO之物權行為時，其財產及所得顯不足以清償其債務，且讓甲OO收取系爭房地之租金，至其積極財產減少，顯有害於成O在前之被上訴人債權受償之權利
- 揆以前開判決意旨，被上訴人依信O法第6條第1項規定，請求撤銷系爭信O登記之債權行為及物權行為，應認有據
- ⒋
欠缺權利保護必要，不應准許
- 債權人依民法第244條第1項或第2項之規定，聲請法院撤銷詐害行為時，得並聲請命受益人或轉得人回復原狀，為民法第244條第4項所明定
- 其立法理由謂：
- 「對債權人行使撤銷權，除聲請法院撤銷詐害行為外，如有必要，並得聲請命受益人返還財產權及其他財產狀態之復舊，及轉得人可否聲請回復原狀，現行條文並無規定
- 為維護交易安全並兼顧善意轉得人之利益，爰增訂第4項」，而信O法第6條第1項為民法第244條第1項、第2項之特別規定，是債權人依信O法第6條第1項規定，聲請法院撤銷詐害行為，如有必要，自得類推適用民法第244條第4項規定，併請求受益人回復原狀，以貫徹對債權人權利之保護
- 查乙OO與甲OO間就系爭房地所為系爭信O之債權行為，及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甲OO之物權行為，既有害於被上訴人之債權，應O撤銷，則被上訴人請求甲OO塗O系爭房地以系爭信O為原因之所有權移轉登記，亦屬有據
- 另系爭房地以信O為原因之所有權移轉登記經塗O後，即當然回復至乙OO所有之狀態，無待被上訴人另為請求，則被上訴人請求將系爭房地回復登記為乙OO所有，欠缺權利保護必要，不應准許
- 七、
有理由准許
- 綜上所述，被上訴人先位依信O法第5條、民法第113條、第242條、第767條第1項、第962條及第197條第2項之規定，聲明請求確認系爭信O之債權行為，及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均無效，及系爭抵押權暨其所擔保之債權均不存在，甲OO並應將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、系爭抵押權登記予以塗O，為無理由，不應准許
- 原審就先位之訴部分，為被上訴人勝訴之判決，尚有未洽
- 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，求予廢棄改判，為有理由，自應由本院予以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
- 而被上訴人備位依信O法第6條第1項並類推適用民法第244條第4項，第242條、第767條第1項之規定，請求撤銷系爭信O之債權行為、系爭房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之物權行為，甲OO並應塗O系爭房地之所有權移轉登記，為有理由，應O准許，逾此部分之請求，則無理由，應O駁回
- 八、
爰不逐一論列，附此敘明
- 本件事證已臻明確，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，經本院斟酌後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，爰不逐一論列，附此敘明
- 據上論結
- ，本件上訴有理由，被上訴人備位之訴為一部有理由、一部無理由，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、第79條、第85條第1項前段，判決如主文
- 請求
法條
- 一、 事實及理由 | 程序方面
- A第168條至第172條
- 民事訴訟法第170條
- 民事訴訟法第175條第1項
- 二、 事實及理由 | 程序方面
- 三、 事實及理由 | 程序方面
- 一、 事實及理由 | 實體部分
- 信託法第5條
- 民法第113條
- 民法第242條
- 民法第767條第1項
- 民法第962條
- 民法第197條第2項
- 信託法第244條第4項
- 民法第244條第1項
- 民法第242條
- 民法第767條第1項
- ⒈ 事實及理由 | 實體部分 | 得心證之理由 | 先位部分
- 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
- 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2項
- 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1870號，108年度台上字第2606號判決意旨參照
- ⒊ 事實及理由 | 實體部分 | 得心證之理由 | 先位部分
- 民法第87條第1項
- 最高法院51年台上字第215號，62年台上字第316號判決先例意旨參照
- 最高法院48年台上字第29號判決先例意旨參照
- ⒈ 事實及理由 | 實體部分 | 得心證之理由 | 備位部分
- 民法第244條第1項
- 民法第244條第1項
- 最高法院51年台上字第3528號判決先例參照
- 最高法院70年台上字第453號民事判決先例參照
- ⒉ 事實及理由 | 實體部分 | 得心證之理由 | 備位部分
- ⒊ 事實及理由 | 實體部分 | 得心證之理由 | 備位部分
- 信託法第6條第1項
- 民法第244條第1項
- 民法第244條第1項
- 民法第244條第1項
- 信託法第6條第1項
- 信託法第6條第1項
- 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866號判決意旨參照
- ⒋ 事實及理由 | 實體部分 | 得心證之理由 | 備位部分
- 民法第244條第1項
- 民法第244條第4項
- 民法第244條第4項
- 信託法第244條第1項
- 信託法第244條第2項
- 信託法第6條第1項
- 民法第244條第4項
- 七、 事實及理由 | 實體部分 | 得心證之理由
- 信託法第5條
- 民法第113條
- 民法第242條
- 民法第767條第1項
- 民法第962條
- 民法第197條第2項
- 信託法第244條第4項
- 信託法第242條
- 信託法第767條第1項
- 據上論結 據上論斷
- 民事訴訟法第450條
- 民事訴訟法第79條
- 民事訴訟法第85條第1項前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