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付違約金|
系爭契約|
系爭存款證明書|
系爭違約金條款|
主文
- 原判決關於駁回甲OO後開第二項之訴及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暨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
- 乙OO應再給付甲OO新臺幣1515萬元，及自民國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
- 前項所命給付部分，於甲OO以新臺幣505萬元為乙OO供擔保後，得為假執行
- 但乙OO如以新臺幣1515萬元為甲OO預供擔保，得免為假執行
- 甲OO其餘上訴駁回
- 乙OO之上訴駁回
- 第一審、第二審（兼含兩造上訴部分）之訴訟費用，由甲OO負擔2分之1，餘由乙OO負擔
- 事實及理由
- 壹、
程序事項：
- 上訴人即被上訴人甲OO於原審先位聲明請求被上訴人即上訴人乙OO及原審被告林O娟、紀O雅、紀O芳、紀O璇、紀O成（下稱林O娟等5人）應O同給付甲OO新臺幣（下同）6060萬元本息
- 備位聲明請求乙OO應給付甲OO6060萬元本息
- 原審駁回甲OO之先位之訴
- 就備位之訴部分，判決乙OO應給付甲OO1515萬元本息，另駁回甲OO其餘之訴
- 而甲OO就原審駁回其先位之訴部分未聲明不服（見本院卷一第233至234頁之準備程序筆錄），此非本院審理範圍，以下不為論述
- 貳、
甲OO主張
- 伊為奇○鍛壓工業股份有限公司（下稱奇○公司）及鼎○鍛壓工業股份有限公司（下稱鼎○公司）之董O長，且為乙OO之叔父
- 伊O訴外人紀O○雲為夫妻，訴外人紀○昌、紀○昕及紀○昇等3人為伊O紀O○雲之子
- 乙OO曾任奇○公司總經理、監察人及鼎○公司董O，其與林O娟為夫妻，紀O雅、紀O芳、紀O璇及紀O成等4人為乙OO、林O娟之子女
- 乙OO與林O娟等5人皆為奇○公司之股東，共持有奇○公司股份309萬股（即乙OO持有1,921,540股
- 林O娟持有538,460股
- 紀O雅、紀O芳及紀O璇各持有13萬股
- 紀O成持有24萬股），占奇○公司已發行股份總數百分之30
- 乙OO另持有鼎○公司股份198萬股，占鼎○公司已發行股份總數百分之30（以上乙OO與林O娟等5人所持有奇○公司、鼎○公司之股權，合稱系爭股權）
- 兩造於民國107年5月8日簽訂「奇○鍛壓工業股份有限公司，鼎○鍛壓工業股份有限公司股票（權）買賣合約書」（下稱系爭契約），約定由伊O總價金3億300萬元購買系爭股權，乙OO則應於系爭契約簽訂後3個月內即107年8月8日前移轉系爭股權予伊
- 嗣乙OO於107年5月25日委任倪映驊律師發函予伊，以其係受詐欺而簽訂系爭契約為由，撤銷其所為簽訂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，已預示拒絕受領伊提出之價金給付
- 伊則於107年8月6日委任曾信嘉律師寄發存證信函予乙OO及林O娟等5人，並附紀O○雲、紀○昌、紀○昕、紀○昇及佳○精密工業有限公司（下稱佳○公司，並與上述4人合稱紀O○雲等5人）之銀行帳戶存款餘額證明書（下稱系爭存款證明書），及紀O○雲等5人於107年5月7日出具授權甲OO處理系爭股權買賣事宜之委任授權書（下稱107年5月7日授權書），而以準備給付之事情通知乙OO，以代提出價金給付
- 然乙OO迄未履行上開給付義務，爰依系爭契約所示「任O方若違反本合約，須賠償對方合約總價金百分之20，作為懲罰性之違約金」之約定（下稱系爭違約金條款），請求乙OO給付伊系爭契約總價金百分之20即6060萬元之懲罰性違約金
- 系爭違約金條款經兩造多次協商而簽訂，乃兩造基於自由意識及平O地位之自主決定，且其性質為「懲罰性違約金」，屬民法第250條第2項所稱「當事人另有約定」之情形，不適用「損害賠償總額預定性違約金」之法律效果，與伊O否因乙OO違約而受有損害無涉
- 乙OO逕自違約，且期間超過1年，伊僅請求乙OO給付總價金百分之20之違約金，並未過高，不應再予酌減
- 原判決僅命乙OO給付1515萬元，故乙OO應再給付伊4545萬元
- 參、
乙OO抗辯
- 甲OO尚未履行給付買賣價金之義務，伊得主張同時履行抗辯，拒絕移轉系爭股權予甲OO
- 系爭存款證明書所示甲OO名下之銀行帳戶存款僅4026萬餘元，其餘均非甲OO名下之存款
- 紀O○雲等5人非系爭契約當事人，且107年5月7日授權書並無關於紀O○雲等5人銀行帳戶存款為甲OO所有之記載，故系爭存款證明書不得作為甲OO準備給付之證明
- 兩造於107年5月8日簽訂系爭契約後，伊始發覺奇○公司、鼎○公司之帳面上股價與實際狀況不符，伊於107年5月16日發函予甲OO請求就系爭契約再行討論未果，故於107年5月25日發函撤銷伊所為簽訂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，此期間僅相距十餘日，且甲OO尚未履行給付買賣價金之義務，應無任何損失
- 伊已委任倪映驊律師於110年4月15日發函通知甲OO，撤回伊於107年5月25日所為「撤銷簽訂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」
- O既願意履行系爭契約，且無其他違約情事，自無須支付違約金
- 伊多次請求協商系爭契約相關事宜，甲OO均予拒絕，並強行要求伊移轉系爭股權，且以高額違約金恫嚇伊，故請求酌減違約金至0元或1元
- 縱認無須酌減違約金，原判決認定系爭契約對林O娟等5人不生效力，林O娟等5人之持股自不得作為計算違約金之基礎
- 肆、
訴訟費用 |有理由准許
- 原審認為甲OO依系爭違約金條款約定請求乙OO給付1515萬元，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紀O成（見原審卷一第56頁
- 本院卷一第236頁）之翌日即107年10月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，為有理由，而予准許，並依兩造之聲請為准、免假執行之宣告
- 另駁回甲OO其餘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
- 兩造分別就受敗訴判決部分提起上訴，甲OO之上訴聲明為：
- ㈠原判決關於駁回甲OO後開第㈡項之訴部分，及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，暨命甲OO負擔訴訟費用之裁判，均廢棄
- ㈡乙OO應再給付甲OO4545萬元，及自107年10月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
- ㈢前項聲明，願供擔保，請准宣告假執行
- 乙OO則答辯聲明：
- ㈠上訴駁回
- ㈡如受不利益判決，願供擔保，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
- 乙OO之上訴聲明為：
- ㈠原判決不利於乙OO部分廢棄
- ㈡上開廢棄部分，甲OO於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
- 甲OO則答辯聲明：
- 上訴駁回
- 伍、
本件經爭點整理及協議簡化爭點之結果如下
- 本件經爭點整理及協議簡化爭點之結果如下（見本院卷二第70至71頁）：
- 一、
兩造不爭執事項：
- ㈠
兩造於107年5月8日簽立系爭契約，內容為
- 「股權代表人（甲方）甲OO、股權代表人（乙方）乙OO，以甲方O買方，乙方O賣方(乙方所代表之股權為含其親屬在內總共三十％之股權並取得其餘親屬之委任書），雙方同意以奇○鍛壓工業股份有限公司，鼎○鍛壓工業股份有限公司之股票(權)共各三十％之買賣合約，總價金新台幣參億參佰萬元整，稅金由買方負擔，任O方若違反本合約，須賠償對方合約總價金百分之二十，作為懲罰性之違約金
- 本合約簽訂後隨即生效，並在三個月內執行完畢，因銀行貸款致交割不及在雙方同意下得延長之，由見證人啟動相關作業並確保交割完全，由於價金龐大，交割得分批進行，並依給付金額交割相對股票（權）
- 合約計四份，甲、乙各保留一份，見證人各保留一份
- 」並由訴外人陳○安、程○毅為系爭契約之見證人
- ㈡
其上記載之日期均為107年5月8日
- 紀O雅、紀O芳、紀O璇及紀O成等4人所出具委任乙OO之委任授權書為真正，其上記載之日期均為107年5月8日
- ㈢
甲OO有收受上開律師函
- 乙OO於107年5月25日委任倪映驊律師發函予甲OO，以其係因受詐欺而簽訂系爭契約為由，解除（應為撤銷之意）其所為簽訂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
- 甲OO有收受上開律師函
- ㈣
甲OO有收受上開律師函
- 乙OO於110年4月15日委任倪映驊律師發函予甲OO而撤回上開「撤銷簽訂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」，並表示其願依系爭契約所載條件履行，請甲OO依約給付價金，其自應負對待交付股票過戶之義務等語
- 甲OO有收受上開律師函
- ㈤
鼎○公司董O身分
- 乙OO自80年間起至107年6月29日止，擔任奇○公司總經理，且於104至107年間具有奇○公司監察人身分、鼎○公司董O身分
- ㈥
乙OO與其妻林O娟曾於107年11月23日與訴外人沈○德簽訂原證17之協議書
- 乙OO與其妻林O娟曾於107年11月23日與訴外人沈○德簽訂原證17之協議書
- 二、
兩造爭執事項：
- 陸、
得心證之理由：
- 一、
甲OO提出系爭存款證明書得代提出價金給付
- 乙OO已預示拒絕受領甲OO提出之價金給付，甲OO提出系爭存款證明書得代提出價金給付：
- ㈠
此觀民法第235條規定自明
- 債務人非依債務本旨實行提出給付者，不生提出之效力，但債權人預示拒絕受領之意思者，債務人得以準備給付之事情，通知債權人，以代提出，民法第235條定有明文
- 因契約互負債務，其債務有互為對待給付之關係者，一方當事人倘拒絕自己應為之對待給付，即屬預示拒絕受領之意思，他方當事人得以準備給付之事情，通知一方當事人，以代提出（最高法院90年度台上字第451號民事判決要旨參照）
- 而此所謂代替給付之通知，不限於言詞或書面，此觀民法第235條規定自明
- ㈡
則於107年5月28日到達甲OO而發生效力
- 茲查，兩造於107年5月8日簽訂系爭契約，約定由甲OO向乙OO購買系爭股權，買賣總價金為3億300萬元（不爭執事項㈠參照）
- 依系爭契約所示內容，甲OO負有給付買賣價金之義務，乙OO則負有移轉系爭股權予甲OO之義務
- 嗣乙OO於107年5月25日委任倪映驊律師發函予甲OO，以其係受詐欺而簽訂系爭契約為由，撤銷其所為簽訂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，而甲OO於107年5月28日收受上開律師函（不爭執事項㈢參照）
- 依此，堪認乙OO已於107年5月25日預示拒絕受領甲OO提出買賣價金之給付，上開意思表示，則於107年5月28日到達甲OO而發生效力
- ㈢
甲OO主張
- 伊已委任曾信嘉律師於107年8月6日寄發存證信函予乙OO及林O娟等5人，而以準備給付買賣價金之事情通知乙OO等語，並提出臺中英才郵局存證號碼0000號存證信函（下稱0000號存證信函）、系爭存款證明書、107年5月7日授權書為證（見原審卷一第25至33頁、第144至148-1頁）
- 乙OO雖未否認收受0000號存證信函暨所附之系爭存款證明書，惟辯稱：
- 紀O○雲等5人非系爭契約當事人，其等之存款證明不得作為甲OO之存款證明
- 佳○公司之存款證明不符公司法第15條規定
- 若107年5月7日授權書為有效，則紀O○雲等5人方O系爭契約之當事人云云
- 茲查：
- ⒈
觀諸0000號存證信函之說明欄第二、㈡、㈢段載明
- 「㈡今我方已備妥合約約定之全O價金，此有如附件所示之存款證明可證，…㈢因乙OO先生曾於107年5月25日委請倪映驊律師以北法107字第0000000-0號函表示欲解除前開股權買賣契約，已然預示拒絕受領本人所提出之買賣價金之意思，故本人再次以此函…通知乙OO先生及其親屬，本人已準備給付全數之買賣價金…」等語（見原審卷一第25頁至第26頁反面）
- ⒉
已逾系爭契約總價金3億300萬元
- 又依0000號存證信函之附件即系爭存款證明書所示，至107年7月24日止，甲OO於臺灣銀行之活期存款餘額共12,643,066元（見原審卷一第27頁）、於彰化銀行沙鹿分行之活期存款餘額共27,617,341元（見原審卷一第29頁反面）
- 紀○昌即甲OO之子於臺灣銀行之活期存款餘額共4,307,846元（見原審卷一第27頁反面）、於彰化銀行沙鹿分行之活期存款餘額共33,392,942元（見原審卷一第30頁反面）、定期存款餘額共5,100,000元（見原審卷一第32頁）
- 紀○昕即甲OO之子於臺灣銀行之活期存款餘額共5,159,392元（見原審卷一第28頁）、於彰化銀行沙鹿分行之活期存款餘額共30,923,985元（見原審卷一第31頁）、定期存款餘額共5,100,000元（見原審卷一第32頁反面）
- 紀○昇即甲OO之子於臺灣銀行之活期存款餘額共1,005,004元（見原審卷一第28頁反面）、於彰化銀行沙鹿分行之活期存款餘額共28,272,333元（見原審卷一第31頁反面）、定期存款餘額共5,800,000元（見原審卷一第33頁）
- 紀O○雲即甲OO之配偶於彰化銀行沙鹿分行之活期存款餘額共13,560,311元（見原審卷一第30頁）
- 佳○公司（法定代理人為紀O○雲，見原審卷一第145頁）於彰化銀行沙鹿分行之活期存款餘額共130,725,147元（見原審卷一第29頁），合計共303,607,367元，已逾系爭契約總價金3億300萬元
- ⒊
然此仍無礙於本院所為「甲OO已將其準備給付買賣價金之事情通知乙OO」之認定
- 另依107年5月7日授權書所載「授權甲OO先生…代表執行洽談購買與締約買入乙OO及其家人所持有奇○鍛壓工業（股）公司及鼎○鍛壓工業（股）公司兩家公司股份及其股票（股權）交易之相關事務」等語（見原審卷一第144至148-1頁），足見107年5月7日授權書之意旨乃供甲OO洽談系爭契約之用，核與紀O○雲等5人提供上開存款餘額證明作為0000號存證信函附件之客觀行為相O
- 基上，堪認甲OO已依民法第235條但書規定，以0000號存證信函及附件將其準備給付買賣價金之事情通知乙OO
- 縱使乙OO嗣後於110年4月15日委任倪映驊律師發函予甲OO而撤回上開「撤銷簽訂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」，並表示願依系爭契約所載條件履行等語（不爭執事項㈣參照），然此仍無礙於本院所為「甲OO已將其準備給付買賣價金之事情通知乙OO」之認定
- ⒋
則應列紀O○雲等5人為當事人始為原告適格云云，尚有誤會
- 民法第367條僅規定買受人對於出賣人有交付約定價金及受領標的物之義務，對於買受人之資金來源並無限制，則甲OO自得以紀O○雲等5人之存款作為其買受系爭股權之資金
- 至於甲OO與紀O○雲等5人間之內部關係為何，核與系爭契約之履行無涉
- 因此，乙OO辯稱紀O○雲等5人之存款證明不得作為甲OO之存款證明，佳○公司之存款證明不符公司法第15條規定云云，不足憑採
- 又所謂當事人適格，係指當事人就具體特定訴訟標的有無實施訴訟之權能而言，此項權能之有無，應依當事人與特定訴訟標的之關係定之
- 在給付之訴，祗須原告主張其為訴訟標的法律關係之權利主體，其當事人即為適格
- 甲OO、乙OO為系爭契約之當事人，甲OO既依系爭違約金條款約定請求乙OO給付違約金，其就該訴訟標的自有實施訴訟之權能，並無當事人不適格之情形
- 乙OO辯稱若系爭存款證明書可供為甲OO給付系爭契約價金之證明，則應列紀O○雲等5人為當事人始為原告適格云云，尚有誤會
- ㈣
以代提出價金給付
- 綜上，乙OO於107年5月25日預示拒絕受領甲OO提出系爭契約買賣價金之給付，上開意思表示於107年5月28日到達甲OO而發生效力
- 而甲OO已於107年8月6日寄發附有系爭存款證明書之存證信函予乙OO，以準備給付價金之事情通知乙OO，以代提出價金給付
- 二、
逾此範圍之請求，為無理由
- 系爭違約金條款所定之違約金數額應酌減為系爭契約總價金百分之10
- 甲OO依系爭違約金條款約定，請求乙OO給付3030萬元之懲罰性違約金，為有理由
- 逾此範圍之請求，為無理由：
- ㈠
而兩造對此均不爭執，合先敘明
- 依民法第250條第2項規定，當事人約定之違約金有賠償性違約金及懲罰性違約金，其效力各自不同
- 前者以違約金作為債務不履行所生損害之賠償總額
- 後者以強制債務之履行為目的，確保債權效力所定之強制罰，故如債務人未依債之關係所定之債務履行時，債權人無論損害有無，皆得請求，且如有損害時，除懲罰性違約金，更得請求其他損害賠償
- 當事人約定之違約金究屬何O，應依當事人之意思定之
- 如無從依當事人之意思認定違約金之種類，則依民法第250條第2項規定，視為賠償性違約金（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1607號民事判決要旨參照）
- 經查，系爭違約金條款已載明「任O方若違反本合約，須賠償對方合約總價金百分之20，作為『懲罰性』之違約金」等語，其目的應係為確保系爭契約所載事項之履行，約定於任O方違反系爭契約義務時，即同意由他方以處罰違約金方式促其履行義務，堪認系爭違約金條款性質為「懲罰性違約金」無疑，而兩造對此均不爭執（見本院卷一第25、328頁），合先敘明
- ㈡
故甲OO不得請求伊給付違約金云云，為不足採
- 依系爭契約所示「本合約簽訂後隨即生效，並在三個月內執行完畢」等語（見原審卷一第19頁），足見乙OO負有於系爭契約簽訂後3個月內即107年8月8日前移轉系爭股權予甲OO之義務
- 而乙OO於107年5月25日預示拒絕受領甲OO提出系爭契約買賣價金之給付，甲OO則於107年8月6日以準備給付價金之事情通知乙OO以代提出價金給付，上開意思表示均有以書面通知達到相對人，已如上述
- 再依乙OO與其妻林O娟於107年11月23日與訴外人沈○德簽訂之協議書所示內容（不爭執事項㈥參照，並參見原審卷第178頁），足證迄至107年11月23日止，乙OO尚未履行移轉系爭股權予甲OO之義務，顯已逾越系爭契約所定之履約期限
- 而乙OO既然有上開違約情事，甲OO依約自得請求乙OO給付懲罰性違約金，此與甲OO是否受有損害無涉
- 縱使乙OO嗣後於110年4月15日委任倪映驊律師發函予甲OO表示願依系爭契約所載條件履行
- 或於違約後主張同時履行抗辯，均不影響其已違約之事實
- 乙OO辯稱甲OO尚未履行給付買賣價金之義務，應無任何損失
- 及伊O意履行系爭契約，且無其他違約情事，故甲OO不得請求伊給付違約金云云，為不足採
- ㈢
依職權減至相當之金額，茲查
- 又違約金之約定，乃基於個人自主意思之發展、自我決定及自我拘束所形成之當事人間之規範，本諸契約自由之精神及契約嚴守之原則，契約當事人對於其所約定之違約金數額，原應受其約束
- 惟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O，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，民法第252條定有明文
- 是以倘當事人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，為避免違約金制度造成違背契約正義等值之原則，法院得參酌一般客觀事實、社會經濟狀況及當事人所受損害情形，依職權減至相當之金額（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1606號民事判決要旨參照）
- 茲查：
- ⒈
乙OO辯稱林O娟等5人之持股不得作為計算違約金之基礎云云，自屬無據
- 系爭違約金條款載明違約金數額以系爭契約總價金百分之20為計算基礎，且系爭契約總價金為3億300萬元（不爭執事項㈠參照），故本件違約金數額自應以3億300萬元作為計算依據
- 乙OO辯稱林O娟等5人之持股不得作為計算違約金之基礎云云，自屬無據
- ⒉
故乙OO應再給付甲OO1515萬元
- 乙OO於簽訂系爭契約前曾擔任奇○公司總經理，且於104至107年間具有奇○公司監察人身分、鼎○公司董O身分（不爭執事項㈤參照），對於奇○公司、鼎○公司之股價自應較一般持股人熟悉
- 又系爭契約標的金額龐大、磋商過程O短，乙OO於簽訂系爭契約前，本應就買賣標的物之價額是否相當等情善盡調查義務，然乙OO於系爭契約簽訂後10餘日即因手機門號等細故而拒絕履約，再以受詐欺為由撤銷其簽訂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，並主張系爭股權須再經第三單位估價，因而拒絕履約等情，堪認乙OO違約情節重大，顯然有違契約神聖原則
- 茲審酌甲OO僅以準備給付價金之情事通知乙OO以代提出價金給付，尚未現實提出價金給付，如命乙OO給付約定之違約金6060萬元，顯然過高
- 及乙OO之上開違約情形，暨乙OO如能依約履行，甲OO可能享有之契約利益等情狀，認為本件違約金數額應酌減至契約總價金之百分之10即3030萬元，方O允當
- 甲OO逾此部分之請求，尚屬無據
- 而原判決僅命乙OO給付甲OO1515萬元，故乙OO應再給付甲OO1515萬元
- 三、
判決如主文 |有理由准許 |無理由駁回 |無理由駁回
- 綜上所述，甲OO依系爭違約金條款，請求乙OO應給付甲OO懲罰性違約金3030萬元，及自107年10月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遲延利息，為有理由，應予准許
- 其餘逾此部分之請求，為無理由，應予駁回
- 原審就上開應准許部分，僅判命乙OO應給付甲OO1515萬元本息，尚有未洽，甲OO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，求予廢棄改判，為有理由，爰由本院予以廢棄，改判如主文第二項所示
- 另該部分假執行及免為假執行之宣告部分，亦併判決如主文第三項所示
- 甲OO其餘上訴部分及乙OO上訴部分，原審為甲OO、乙OO敗訴之判決，並駁回甲OO假執行之聲請，核無不合，甲OO、乙OO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，求予廢棄改判，均為無理由，應予駁回
- 四、
爰不逐一論述，附此敘明
- 本件事證已臻明確，兩造其餘攻擊、防禦方法及所提出之各項證據資料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，爰不逐一論述，附此敘明
- 柒、
結論
- 本件甲OO之上訴為一部有理由，一部無理由
- 乙OO之上訴為無理由，爰判決如主文
- 請求
法條
- 貳、 事實及理由 | 程序事項
- ㈠ 事實及理由 | 兩造爭執事項
- ㈠ 事實及理由 | 得心證之理由
- 民法第235條
- 民法第235條
- 最高法院90年度台上字第451號民事判決要旨參照
- ㈢ 事實及理由 | 得心證之理由
- ⒊ 事實及理由 | 得心證之理由
- ⒋ 事實及理由 | 得心證之理由 | 原告主張
- ㈠ 事實及理由 | 得心證之理由
- 民法第250條第2項
- 民法第250條第2項
- 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1607號民事判決要旨參照
- ㈢ 事實及理由 | 得心證之理由
- 民法第252條
- 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1606號民事判決要旨參照